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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

中南半岛见闻 佛系中的道系

2018年09月19日来源:产经快评    作者:邓洲

中南半岛是亚洲南部三大半岛之一,又称中印半岛。位于中国和南亚次大陆之间,西临孟加拉湾、安达曼海和马六甲海峡,东临太平洋的南海。中南半岛包括越南、老挝、柬埔寨、缅甸、泰国五国以及马来西亚西部、中国云南南部,是世界上国家第二多的半岛,狭义上理解,中南半岛包括越南、老挝、柬埔寨、缅甸和泰国五个国家。

2013年开始,作者陆续访问了中南半岛五个国家中的四个,此文以泰国、越南、老挝、缅甸为代表,从直观角度看中南半岛的人文和经济发展。

佛教半岛

中南半岛国家受印度影响,佛教盛行,无论是在城市中心还是农村乡镇,各个年代修建的寺庙比比皆是,泰国、老挝都有男性必须在一生中出家的不成文规定。除了越南,在其他三国的访问都能感受强烈的佛教气息,人民群众的生活工作与宗教活动密不可分。并且,长期以来政教交融,宗教在国家行政、外交、军事等重大问题上举足轻重。即便是目前,现代的国家制度已经建立起来,但宗教机构和宗教人员承担的社会功能还非常多。例如,在老挝,能看见由僧人组成的消防队,以及寺庙开办的医院和学校。对佛教的信仰造就了中南半岛人民谦和、友善、知足常乐的性格。在访问中,各个国家的政府官员、学者、华侨和中资企业代表都表示,除了极个别地区,人们都很礼貌,治安环境是较好的。

战争与和平

19世纪开始,中南半岛战事不断。泰国是这一地区唯一没有被殖民的国家,法国占领老挝、柬埔寨和越南,称作“法属中南联邦”,英国则占领了缅甸。从1940年开始,日本开始侵占英法在中南半岛的殖民地,1942年占领除泰国之外的全部领土。二战结束之后,1945年老挝和越南独立、1948年缅甸宣布独立,1953年柬埔寨独立,但是并没有意味着和平的真正到来。1960年,美国入侵越南直到1975年才全部撤离,越南实现南北统一。宗教带来的佛性也没能够实现中南半岛国内政局的稳定,多个国家内部冲突不断。例如,直到目前,缅甸政府军也未能实现对北部山区的真正控制,常年的内耗使得缅甸在很长时期发展停滞甚至倒退。

小虎和黑马

中南半岛5国中,泰国无疑是发展水平最高的,曾经的亚洲四小虎之一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工业化,基础设施完善,工业体系较为健全。曼谷的商业中心与北京比较没有太大差别,并且泰国在零售业、酒店业、广告业等服务领域的发展水平在全球领先,拥有众多世界级的品牌和平台。越南是近年来全球经济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,高速发展使得河内的房价逼近发达国家和中国大城市的水平,从直观感受判断,越南城市和乡镇中建设工地是最多的,现代化的写字楼和公寓四处拔地而起。

相比较,缅甸和老挝基础设施落后陈旧,即便是首都和第二大城市,也难见10层以上的高楼,也少有现代化的购物中心。老挝目前全国才只有一家电影院,而在这家电影院建设之前,万象的年轻人需要到湄公河对岸的泰国,出国看一场电影。

发展水平和发展阶段

从直观感受看,泰国已经初步完成了工业化,但在最近20多年发展比较停滞,电子、汽车等产业并没有实现最终的升级。从大城市的建设看,越南河内、胡志明市与中国省会城市的差距在10年左右;老挝万象与中国省会城市的差距在15年左右,整体和中国90年代中期类似;缅甸城市建设水平比较落后,仰光与中国省会城市的差距在20年左右,整体和中国80年代类似。

总体上看,除了泰国,其余三个国家都处于工业化的初期阶段,但越南和老挝能够感受到经济起飞的迹象。值得一提的是,中南半岛重工业都比较落后,即便是泰国也没有成规模的重工业基地,这严重制约了其他产业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。在很多地区,碳酸饮料的价格要高于鲜榨果汁,一些最基本的建材、塑料制品需要从国外进口。

数据上也能够证明上述判断,如果按照最能体现发展水平和阶段的人均GDP进行判断,泰国在这一地区的发展遥遥领先,其次是越南和老挝,缅甸和柬埔寨最为落后。

 

 

旅游胜地

中南半岛自然和人文景观众多,且以泰国为代表,旅游服务业发展水平远远高于当地经济发展的总体水平,吸引了大量海外游客。值得一提的是,受历史上殖民地和战争的影响,这一地区对欧洲(特别是法国)和美国游客有独特的吸引力,在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景区和街区,可见成批的欧洲和美国游客。

教育:切肤之痛

百年大计,教育为本。中南半岛中,泰国的教育体系比较完整,基础教育基本做到了全覆盖,对高等教育的投资也巨大。作者拜访的泰国农业大学、国力法政大学、清迈大学和正大管理学院,无论是硬件设施、学术气息、国际化程度与中国的大学没有太大区别。越南也在不断加大对教育的投入,越来越多接受发达国家教育的国际化人才正在加入其中。可惜的是,从老挝和缅甸的情况看,教育情况令人堪忧,一般中小学的硬件只能相当于中国80年代末90年代初乡镇一级的水平,大学的建设质量也很低。从访问了解到,很多穷困家的小孩是没有条件接收学校教育的,一些在老挝和缅甸投资的中国企业也表示,教育水平低使得他们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人。

佛性中的道性

中南半岛弥漫着闲适和懒散的气息,无论是在发展水平较高的泰国,还是发展水平更低的老挝和缅甸,最容易听到的一句感受就是:休闲,知足常乐。但是,这里已经出现一个另类——越南。越南这几年的改革步伐加快,刺激了外资和国内投资。越南普通老百姓对发展的渴望也增强,在河内和胡志明市的上下班时间,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摩托车流在城市街道穿过,这很像中国当年的自行车潮。在邻国老挝的很多建设工地上,有大批的越南务工人员,为了更高的收入愿意在境外从事艰苦的工作。

佛教塑造了中南半岛最初的性格,但是在历史和机遇面前,无论政府还是个人都不会放弃发展。在相当长一段时期,日本和韩国是中南半岛地区最重要的投资来源国,但近些年这一情况发生变化。近年来,中国的要素成本不断上升,即便中西部地区的用工成本也能达到5000元人民币每月,而中南半岛除泰国以外,工资水平只在4美金每天左右,大概只有中国的五分之一左右。虽然能源供应、交通运输和政局稳定会对这一地区的产业发展产生不利影响,但高额的成本差足以能够弥补上述不确定因素,而这一情况正在被很多在华投资的外资企业、中国国内企业和中南半岛各国政府认识到。近些年,一些劳动密集度较高的产业已经开始从中国向中南半岛国家转移,而随着中国要素成本的进一步提高,中南半岛国家工业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,这一趋势将不可逆转,经济发展的迫切需求与传统的佛性思维必定会有碰撞和交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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